第286章 回歸
季輕語猛地抬頭：“如果我拿下了，你是不是會帶我回日本，去見——”
“噓！”伊藤野食指放在唇邊。
“先做好，才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對我來說，你提的事情，都是小事，沒有難度，你的事能做成什麼樣，才是你要考慮清楚的。”
伊藤野說完，起身離去。
季輕語的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再痛也抵不過心痛。
戰呈卓看著面前一身大紅色套裝的 季輕語，唇角微揚。
季輕語的臉色在大紅的映襯下顯得尤為蒼白。
面對戰呈卓的目光， 季輕語木然道：“戰總，我回來上班。”
戰呈卓站起身，平淡地說：“好啊，你是 季氏指定的代表，回JK國際上班，理所應當。我無權干涉。根據最初的協議，你們 季氏的任何人來都會是JK國際的副總，我可以親自帶你去你的副總辦公室。”
說完，已經走在了前面。
季輕語抿嘴，跟在他身後。
她當然知道副總的辦公室在哪裡，何需他帶路，可是，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能讓她恍若回到從前。
戰呈卓在她的辦公室轉了一圈，對站在門口的 季輕語淡淡地說：“都是老樣子，相信你比我還熟呢，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就想出去。
季輕語卻從後面一把抱住他。
戰呈卓身子一僵。
季輕語喃喃道：“別動，別說話，讓我靠一會兒，就一會兒。”
戰呈卓用力扳開她的手：“ 季小姐，請自重。”邊說邊走了出去。
季輕語看著自己被扳開的手臂，踉蹌一步，苦笑：“自重，我自重，呵呵，自重！”
戰呈卓居然讓自己自重。
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變了？為什麼所有人都站到了她的對立面？
她仿佛進錯了時光一般，無法與其他人站在同一個空間裡。
看著辦公室裡的一切，想著從前那些輝煌的日子。
曾經的 季輕語是 季家大小姐，在 季氏集團說一不二。
是JK國際的副總裁，雖然總裁是戰時濂，戰時濂卻甚少管事，整個JK國際都是她說了算的，連這間辦公室的裝修風格都是按著她的喜好訂的。
如今呢？辦公室還是那間辦公室，可是人呢？勢呢？
戰呈卓在開例會，聽說各部門經理的彙報，JK國際已經步入了正軌。
說起來，戰呈卓在這件事上吃了一記戰時濂的啞巴虧。
的確是從戰時濂建立JK國際之初，戰呈卓就在監視著他，對於戰時濂的整個運營情況了如指掌，戰時濂的那些小動作他也一清二溫。JK國際一直是他的囊中之物。
監視了戰時濂那麼多年，對於戰時濂的能力，戰呈卓一直認為也不過爾爾，爺爺誇大其辭的用意，無非就是警告自己和爸爸，他還有別的選擇，讓他們父子倆別松懈罷了。
這麼多年，對於戰時濂，他也從未放在過眼裡，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無論是從小接受的教育還是背景資歷，戰時濂跟自己都沒辦法比的。
他這種沒人教養的孩子，更沒有父母為他撐腰了。戰呈卓對戰時濂的優越感，幾乎是與生俱來。
直到接手了JK國際，戰呈卓才知道他犯了一個多麼致命的錯誤。
JK國際就是一個空殼子。
光鮮亮林的外表下，只有一個架子而已。
除了 季星輝和戰正初當初約定的不能動用的基金部分之外，JK幾乎沒有什麼盈余。
戰呈卓是真真正正的傻了眼。
這件事，說起來就好像考零分很難的道理是一樣的，考一百分時，可能有幾分還是蒙對的，但是考零分，那就意味著你一定是所有題都會，才能做到一樣。
他戰呈卓的目標一直都是一百分。
而戰時濂，很明顯，他是那個有能力考零分的學生。
戰時濂能做到這一點，說明他一直都知道他以及爺爺的監控，可就在他們的眼皮子低下，戰時濂依舊做到了架空JK國際，空到只有架子。
這個虧，戰呈卓是吃定了的，也 林戰時濂早就料到戰呈卓會是之後的接盤手了，所以才能這樣瞞天過海，才會做得如此狠絕。
可是，接手裡，所有交接項目都無可挑剔，帳目完全對不上，而戰呈卓明明知道那套帳有問題，卻不能把自己手中的帳目拿出來，因為他不能說明他手中的帳目從何而來。
他才知道原來他一直被戰時濂牽著鼻子走，他被耍了。
耍得很徹底，連爺爺那邊他都沒辦法說什麼。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JK國際拉到正常軌道上來。
戰時濂帶著了JKS國際所有核心人員，連這方面都做得無可挑剔，四大特助隨他一起走，誰也不能說什麼，其他高層則在一個月內以各種五花八門的理由辭職。
明明知道他們就是去追隨戰時濂了，卻完全無可奈何，他試過挽留，可是他又不放心用戰時濂留下來的人，但輕易放走，又不甘心。
那些人連糾結的機會都沒怎麼給他，遞辭呈只是一個程序罷了，批與不批他們都會離開。
至於誰給誰賠償金，根本沒有人會在乎這些。
戰呈卓真真被戰時濂氣到要吐血的地步。
從小到大，兩人交鋒，戰時濂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明裡暗裡，他不知道讓戰時濂吃了多少虧了。
卻沒想到，戰時濂反擊他一次，就重傷他一世。
這一擊，確實讓他用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才緩過來，這令爺爺非常不滿，戰呈卓只有苦笑，連爭辯的心情都沒了。
如今一切步上正軌，半路又殺來一個 季輕語。
季輕語一進到會議室，所有部門經理都看向她，正在發言的經理也停止了發言。
戰呈卓從手裡的資料上移開目光，看向 季輕語。
季輕語傲然走到會議桌邊，盯著離戰呈卓最近的部門經理看。
這是工程部的經理，他看一眼戰呈卓，見戰呈卓輕輕點頭，才拿起桌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退到最後的座位上坐下。
季輕語不客氣的坐在了戰呈舊的身邊，語氣又是從前的柔媚：“怎麼開會都不叫我一聲？”
戰呈卓輕輕喉嚨：“哦，可能都習慣了，把你忘了。”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 季輕語的目光掃了一眼所有開會的人，人人都或低下了頭，或避開了目光。
季輕語毫不在意：“那好，趁著所有人都在，就聲明一下吧。”
戰呈卓看她一眼，又掃過在座的高管，平淡地說：“這位是公司的副總， 季輕語小姐。”
眾高管的目光都看向 季輕語。
大家都等著戰時濂接著往下說，戰呈卓的目光卻已落在了手中的簡報上，對著財務部的經理說道：“這個流動資產的數目有問題，我心算了一下，你似乎有出入，你再算算。”
然後看向眾人：“剛才說到哪兒了？輪到誰了？接著說！”
眾高管齊齊收回了目光，工程部經理繼續剛剛的話題，接著彙報。
季輕語梗在那裡。
至少，應該有個對於未來工作的安排吧？至少得讓大家都跟她問個好吧？
可是戰呈卓是什麼意思？
他哪裡是介紹了一個公司的副總？明明就是在告訴大家：“腳抬起來，讓阿姨把地掃了。”
季輕語的臉都快綠了。
戰呈卓卻完全不看，認真聽著工程部經理的彙報，對於手下人員的管理方法並不多言，但對於那些數據，他卻了熟於心。
高管們個個都是人精，再也沒有人往 季輕語這邊看，只闡述著自己部門的工作進展和目前存在的問題。
戰呈卓對於這些問題，要麼直接給出解決辦法，要麼集思廣益，大家一起探討。
季輕語如同一團空氣一樣坐在那裡，沒有人在意她，她也完全插不上話。
等到所有人都發過言了，戰呈卓看一眼時間，說道：“那麼今天就要這裡，大家回去工作吧。”
眾人紛紛起身離去，魚貫而去。
戰呈卓把手中的簡報彙總，秘書上前接過去，也待起身。
“呈卓，我們談談。” 季輕語的聲音輕柔中帶著些 林的懇求。
戰呈卓於是又坐回椅子：“談什麼？我還有半小時，中午約了人。”
“呈卓，我接下來主要負責哪一方面的事？” 季輕語無視他的冷漠。
戰呈卓語氣平淡：“講真，JK現在什麼崗位都是滿的，既不缺人也不多人，這個副總的職位因為當初的一紙契約，一直空懸著，除了 季家的人，誰都不能坐，如今你來了，那麼理所當然的就坐這裡嘍，至於負責哪方面的事，你也看到了哪方面都有人負責，所以你只要安心的呆在這兒就行了。”
季輕語急道：“那怎麼行？我既然已經回到JK，那麼自然要盡我的一份力才行。”她必須要盡快的融入其中。
季輕語的焦灼，令戰呈卓的眼中掠過一絲嘲諷。
他揚手叫過秘書，低聲說了幾句，秘書點頭離去。
戰呈卓看著 季輕語：“ 季小姐果然名不虛傳，這樣的工作態度真是讓人欽佩。”
季輕語試圖拉近與戰呈卓的關系，眸光流傳已是淚光盈盈：“呈卓，你變了。”
戰呈卓唇角一絲譏笑：“ 季輕語，收起這一套吧，誰變了你心裡清楚，別裝了好嗎？”
季輕語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嚨，一口氣哽在那裡不上不下。
她與戰呈卓，曾幾何時，是同一陣線的戰友，彼此熟悉的不只是身體，對於各自的行事作風，思維方式都異常了解，了解到對方一眨眼，都能知道在想什麼的地步。
可這一次， 季輕語卻是真的，她是真心誠意的想要拉進與戰呈卓的關系。
因為，她已經眾叛親離，她什麼都沒有了。她需要盟友，也需要朋友。
這種孤單的感覺令她恐懼，孤立無援的境況，是她從未面對過的，這樣的壓力她已經在能夠承受的邊緣了。
戰呈卓，曾經是愛戰她的呀，雖然他有時候也殘暴，也陰冷，但對她，總是多一份柔情在的，他們是盟友，是戰友，是床伴，也有感情。
從前就算他再生氣，只要她稍加示好，他還是會展顏，會立刻回到她身邊來呀！對於這個男人，她還是有這份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