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想不想為自己報仇
張少楠太大意了，連電腦什麼時候被動過手腳都不知道。
派出所審問室裡，張少楠無話可說，不想說，不想為自己辯解，他心裡有太多化不開的結，他在拼命思考，根本沒在意警察說些什麼。
“看口供有沒有問題。”警察拿手在張少楠面前晃，“沒問題就簽名。”
“簽啥名？”張少楠反應過來才看清楚警察的模樣，是個秀氣的小男人。
警察無語，指了指在張少楠眼皮底下的口供。
“哇，口供與事實完全不符。”張少楠看了一遍，竟然記錄他蓄意傷人，這罪很大，弄不好蹲號子都不奇怪，當然不能承認。
“問你你又點頭？”
“對不起，我在想事情，沒聽清楚你問什麼。”
小男人警察一副無奈模樣，把口供撕毀，重新錄，態度還挺好。後來張少楠才知道這個小男人態度好是郭曉婷幫的大忙，郭曉婷剛好到派出所拉個犯人，看見張少楠被鎖進來，她就問了因由，由於她忙著拉犯人回去，所以沒跟張少楠碰面，只拜托她的同僚不要對張少楠太凶。
口供錄完，張少楠死咬一條，被陷害，一場誤會，其實沒想揍人。他不管警察信不信，反正口供就這樣，頂多被治安拘留幾天，罰點款，賠點錢給龍兵和技術部老頭。他沒想到的是，錄完口供就可以走了，一出門口就看見龍兵，張少楠道歉他就哼一聲，不接受。
出了派出所門口，張少楠知道為什麼不用拘留了，原來是李昌，他正在門口等著，招手讓張少楠上車。
“老弟啊，你太衝動了，平白無故中了奸計。”李昌搖頭嘆息。昨天挨了張少楠一拳頭，他的臉還有些許浮腫，但他不生氣了，看說話語氣就知道。
張少楠沉默。
“往後啊，四大部門肯定要不和了。”
“關我屁事。”
李昌有點怒火：“關我事啊，我拜托你幫幫我好不好？”
“是不是丁龍搞的鬼？”
“這死老鬼深藏不露，還以為他已經被冷面菩薩嚇破膽，居然敢玩陰的。”李昌咬牙切齒，不過忽然又笑了起來，“不過這一招很好，我為什麼沒想到這麼妙的招呢？呵呵，這下冷面菩薩的嫡系可就人心惶惶嘍，只要再耍些小手段，很容易就能一個個將其擊破。”
張少楠沒說話，在心裡詛咒丁龍。
“老弟，我不明白啊，你為什麼發那麼大火？”李昌試探張少楠。
“李總，這問題我無法回答，隨你怎麼想，但我向你保證，這種事情如果再發生，我還會那麼干，所以請你不要干出一些令我討厭的事情。今天謝了，現在，我要下車。”張少楠之所以這麼說其實想保護冷面菩薩，四大老總開戰在所難免，商場上拼個你死我活可以，不能用這種招。或許，他的話李昌根本就不屑一顧，但站在他的立場，他必須表示出來。
“老弟，你別火，你看老哥像這種人？”
“老實說，你像。”
“好吧，原來你這麼看我。”李昌有點生氣，“我只想要皇冠，現在情況很明顯了，冷面菩薩撞車這件事跟我沒有關系，大概誰干的相信你自己可以猜到。”
張少楠心裡冷笑，李昌這麼好脾氣哄自己，是想自己和丁龍兩虎相爭，他躲在背後坐收漁人之利。
這頭死色狼真會抬舉人，張少楠拿什麼和丁龍鬥？除非完全掌控市場部，而且四大部門站在他一邊，這不可能，張少楠是誰？況且他已經跟龍兵結怨，這就是丁龍的詭計，分化四大部門，再逐一擊破，果然好計謀。
可悲的是冷面菩薩不在，四大部門內亂很容易，沒人夠份量鎮壓，怪冷面菩薩把權力抓太死，沒適當放一放，現在四大部門連個副手都沒有，群龍無首不亂才怪。
“李總，你有話直說，你知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好吧。”李昌尷尬地笑了笑，“我問你，你想不想為自己報仇？”
“我現在更想下車。”
李昌很無奈地找了個地方讓張少楠下車，張少楠頭也不回走了，去醫院看冷面菩薩。
冷面菩薩還是老樣子，死氣沉沉。
看著看著，一股悲傷從張少楠心裡蔓延開來，通過大腦向張少楠傳遞了一個悲傷信號，他發覺自己流淚了，他感到很驚奇，因為他忽然發現原來對冷面菩薩有感情，這種感情不是愛情，而之所不是愛情是因為他不敢愛，愛不起……
“你來了？”護士忽然出現在張少楠身後。
“剛來。”
“兩天了，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來看她的人。”
張少楠無語。
冷面菩薩真慘，弄成這樣子，沒個人來看她一眼。高高在上啊，掌管皇冠集團的大權，有名有利，相貌出色，卻沒親人，亦沒多少知心的、真正的朋友，真是悲中之悲。
離開醫院，張少楠回了皇冠。對於他回來，絕大部份人都表露出驚奇，尤其是秘書，她這個表現令張少楠特別怒火，因為這證明她有參與陷害張少楠。不過，怒火是一回事，張少楠不打算拿她怎麼樣，現在他最大的敵人不是她，她只是一個路邊小角色，即便張少楠把她剮個十段八段敵人的損失也不大，她不是主骨，要干就要干大的，小魚小蝦慢慢再收拾不遲。
下午，張少楠去了創意部，因為聽說錢碧晴回來了！
張少楠很失望，非常失望，錢碧晴居然真的回來了，冷面菩薩猜對了，錢碧晴就是間諜，綜合這兩天的事情，錢碧晴極有可能是丁龍的人，為丁龍服務。
張少楠轉身要走，錢碧晴叫住他：“張少楠，我聽說……，你沒事吧？”
“哈哈，我能有什麼事？我好著呢！”
“為什麼躲我？”
“你覺得呢？”張少楠有點疑惑，錢碧晴貌似還不知道他已經識穿了她的身份，這是好事，可以將計就計趁機揪出她背後的主子。可是錢碧晴讓他無比難受，他怕無法裝下去，如果沒有跟她發生過任何關系，或許不會這樣，可是畢竟發生過，這很可笑啊。
“誰知道你。”
忽然有人喊錢碧晴，張少楠趁機溜走，溜回自己辦公室，呆了半小時，他接到會議通知。
四大部門一起開會，這種情況在過去少之極少，即便有過也是冷面菩薩一手組織，但冷面菩薩此刻躺在醫院生死不明。
會議通知是錢碧晴所發，錢碧晴以前也這麼發，雖然疑惑，但許多人還是趕到一樓的第二會議室。
人員齊全後，錢碧晴介紹坐在她傍邊的一個人，一位眼看就知道是高知識份子的女人，大概四十歲，皮膚很白，一頭秀發扎了起來，一副干練模樣。
“這位楊律師，現在，請她宣布一件事情。”
楊律師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站起來，開始宣讀文件。開頭的內容非常簡單，她是受冷面菩薩委托，反正就是這份文件具備法律效應之類。下面的內容非常勁爆，冷面菩薩竟然讓張少楠當代總監，管理四大部門，張少楠同時還是冷面菩薩的股份代理人，可以任意支配冷面菩薩的皇冠股份。
太意外了，非非常常意外，張少楠沒想到冷面菩薩有此一著，可她怎麼知道自己會……？而且憑什麼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要下多大決心？一但賭輸了她就一無所有。
另外，律師是錢碧晴帶來的，換言之錢碧晴一早就知道這件事。如果錢碧晴是冷面菩薩的敵人，她不可能這麼做，因為這樣四大部門更難撲街、解體，等同於幫助冷面菩薩。
為什麼？
這他媽為什麼？
張少楠想不明白，不過他爽快在文件的簽名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張少楠有權了，遺憾的是具備了冷面菩薩的權，卻不具備其智商以及魅力，他能夠駕馭四大部門嗎？現在這種情況，肯定有一番相爭，可以說冷面菩薩把他推向了深坑。
會議結束，楊律師在會議上宣布的消息技驚四座，整個公司傳開了，李昌甚至打電話質問真假，張少楠有種做夢一樣的感覺，更多的是痛苦，他不喜歡被擺布，實際情況是冷面菩薩躺在病床上仍然在遙控他的命運。
冷面菩薩這個智慧超群的女人，她完全了解張少楠的性格、為人，她知道張少楠不會拒絕，或者說她知道張少楠會給她報仇。
現在，張少楠坐在冷面菩薩的總監辦公室裡，可以名正言順出現在這個地方，不會有人覺得奇怪，不會有人打攪，除了總監秘書……錢碧晴。錢碧晴的職務沒有變化，雖然冷面菩薩報了警，但別人不知情，冷面菩薩沒撤錢碧晴職，或許是來不及吧，她就出事了……
“張總。”錢碧晴走過去繞到身後摟著張少楠的脖子，“恭喜你。”
“錢秘書，現在是上班時間。”張少楠對錢碧晴有所抗拒，偏偏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因為還沒有確定錢碧晴的真實身份。原本可以確定，因為冷面菩薩事先安排這個任命，所有事情都隨之變的樸塑迷離，他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能以靜制動。
“你看時間，已經下班啦。”錢碧晴在張少楠臉蛋上親了一口。
“下班了？”張少楠忽然心裡一動，“我去醫院看冷總，你去嗎？”
錢碧晴點頭，不露痕跡的，臉上表情沒有一絲破綻。
下班後，張少楠和錢碧晴一起出現在醫院門口，張少楠停下來問：“錢碧晴，你真要進去？”
“為什麼你會這樣問？”錢碧晴撅嘴，“我難道不應該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