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心虛
張少楠沒說話。
“戀愛。”蘇決然一副專家口吻，“先分析她的行為，她前一天其實在試探你，不是真的要你犧牲色相去替她辦事，她反而害怕你犧牲色相去替她辦事情。第二天，事情發生，就因為你那天晚上的行為，她那麼聰明絕頂一個人想知道你這個白痴干了些什麼事情還不容易？你啊，怎麼說你呢？反正你慘了，她第二天純粹在報復，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明知道這是錯誤的，明知道時機未成熟，但她生氣，內心的邪火遮蔽了一切，她看不清楚，原因就是因為涉及到自己的感情，換你你也看不清楚。”
張少楠依然不說話，靜靜聽蘇決然說。
“其實她向你認錯了，去派出所找你說那些話就是希望你明白，婉轉是比較婉轉，但別人好歹一老總啊，俯視你的，不是昂視，你指望別人還給你跪下？你呢？你不相信別人，有什麼要比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不相信自己更難受？你自己想想，遇到這種情況你會不會用一些極端手段去證明？比如那什麼一死以示清白就這麼一回事。”蘇決然搖了搖頭，“我告訴你，人如果死了你就是個間接殺人凶手，該死的是你，死不足惜，下輩子你就輪回當豬，蠢豬。”
張少楠冷汗淋漓。
“傻了吧？虧人家喜歡你，真瞎了眼了。”
“蘇決然，我覺得匪夷所思，真的。”蘇決然一直說，張少楠除了安靜在聽，還拼命去思考理由，想一個冷面菩薩喜歡他的理由，但失敗了，想不到，沒有結論。
“沒有匪夷所思這回事，只有敢和不敢，你現在就是不敢，你退縮，你沒膽，你連別人對你的感情你都不敢承認，你窩囊，廢物……”
“夠了！”
“還不讓說？心虛了？”
“我干嘛心虛？”
“你就是心虛，惱羞成怒。”
“懶得跟你廢話。”
確實，張少楠心虛了，確實如蘇決然所說，他在給自己找借口，可是不找借口又能怎麼辦呢？冷面菩薩對他來說真的太虛幻，冷面菩薩猶如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皇，他連個洗地板的地板工都不如，天與地的差別，指望他怎麼樣？突破嗎？一個國足邊鋒面對世界第一後衛，突破個毛啊？就死翹翹。
話說完了，蘇決然不願意再和張少楠說，只願意喝酒，然後張少楠喝醉了，依稀記得在酒吧門外吐的一塌糊塗，再然後騰雲駕霧，最後完全失去意識。
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家裡的床上，時間已經是第二早上八點多，他立刻跳下床，宿醉，腦袋無比漲痛，他堅持跑進廁所，隨便洗了把臉，穿好衣服往外衝……
回到公司，張少楠並沒有看見錢碧晴，打電話不通，張少楠也不知道該喜悅還是該失落，甚至不知道自己想怎麼樣，想看見什麼樣的結果。
他昨晚固然喝醉了，但蘇決然說那些話清晰的記在腦海裡，他總是不能堅持自己，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傾向冷面菩薩，更甚至很後悔，很後悔和錢碧晴發生的那些關系……
張少楠坐在自己辦公室裡傻傻的抽煙，一根接一根，期間許多人敲門進來找他，有請示的、有做工作彙報的，一一都被他三幾句話打發走，但無論他怎麼打發都總會有人來打攪，敲門聲音一浪接一浪，市場老大這個職位就一身麻煩。
張少楠火了，衝外面怒吼道：“敲什麼敲，煩不煩啊？”
“對不起、張經理。”是張少楠的秘書，一個眼睛很漂亮的大齡美女。
“趕緊進來。”
“張經理。”秘書走了進去，對張少楠說，“你看沒看內部論壇？”
“看什麼看？你沒事干那麼喜歡看論壇，上班時間你應該干上班的事情。”
“不是啦。”秘書一臉冤枉，“還是你自己看看吧！”
“出去。”
秘書更委屈了，匆匆走了出去。
張少楠實在不想看，但頂不住內心好奇，打開內部論壇，他很氣憤，版面竟是一張大大的冷面菩薩躺在病床上混身插滿管子的圖片，傍邊還配上一段紅色的醒目大字：冷總昨天遭遇嚴重車禍，生命危在旦夕。
張少楠想也不到多想，立刻往技術部辦公室衝。
到了技術部辦公室，門是關著的，張少楠一腳直接把門揣開，憋著怒火衝進去：“誰是老大？”
技術部一共有五個人，一個個正在上網瀏覽新聞，其中一個回答：“老大不在。”
“打開內部論壇。”看沒人理睬自己，張少楠一腳把傍邊的飲水機踢翻了，加大說話力度，“我說打開內部論壇，聾了沒聽見是不是？馬上開。”
那些人被嚇壞了，立刻好幾個都打開了內部論壇。
“這張圖誰發的？”張少楠指著冷面菩薩那張圖片，“誰他媽發的？”
集體搖頭。
“查IP，查啊，愣什麼愣？”
“我們查不到，要我們老大才有……”
“你們老大呢？”
“廁所。”
張少楠衝出走廊，找到衝進廁所，看見一個戴眼鏡很斯文的男人在撒尿，他立刻抽他後衣領往技術部辦公室拖。那家伙撒自己一手尿，暴跳如雷，無奈力氣沒張少楠大，加上著急拉褲鏈，所以很輕易便被弄回了技術部辦公室。
張少楠把那家伙推到電腦前面說：“查IP，發圖的電腦IP，馬上查。”
“你誰啊？我干什麼幫你查？你弄到我……我一定投訴你。”
“愛投訴投訴個夠，現在……給我查。”
“憑什麼？”
“憑什麼。”張少楠一拳砸在他臉門，“憑這個夠不夠？”
那家伙的眼鏡被打掉，痛的整張臉扭曲，他非常凶悍的打算跟張少楠拼了，張少楠掰著他腦袋直接瞌在鍵盤上，頓時把鍵盤瞌飛，那家伙服軟，乖乖查IP。看著一連串查出來的數字，張少楠問：“誰的辦公室，誰的電腦？”。
“財務部主管……”
張少楠衝出技術部辦公室，往財務部辦公室衝，怒火匆匆找到龍兵的辦公室，龍兵正在喝茶，張少楠二話不說對准他臉門揮出一拳，隨後一腳把他掀翻，踩的他哇哇大叫，喊爹喊娘喊救命。
很快，門外聚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保安也來了，過來拉張少楠，被張少楠推開。
“呆一邊去。”張少楠指著保安，“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兩名保安不敢輕舉妄動，他們清楚連他們老大都是張少楠手下敗將，他們弄不過張少楠。
“說話很囂張啊。”丁龍忽然走了進去，掃了張少楠一眼，一臉厭惡表情。
“丁總，救我……”龍兵爬到丁龍腳邊，指著張少楠道，“這人瘋的。”
“你他媽才瘋，你干了什麼自己不知道？”
“我干了什麼？”
張少楠把龍兵的電腦挪過來，屏幕對門口方向，打開內部論壇找出冷面菩薩那張圖片，同時把口袋裡從技術部弄到的寫著IP地址的紙張扔到龍兵腳下：“看看是不是你的電腦。”
龍兵沒有撿紙團，丁龍撿了……
“這能說明什麼？”丁龍說，“一張紙而已。”
“技術部給的。”
“那又如何？別人發冷總的圖片，又不是發你的圖片。”丁龍冷笑，“你行啊，聽聞你柔道練很好，看來你喜歡仗自己優勢欺負人。”
“丁總，我不想對你解釋什麼，人我揍了，愛怎麼處理怎麼處理。”張少楠准備走人。
“等等。”丁龍攔在張少楠面前，“人你揍了，總要給人一個公道讓人弄個明白。”
“這還不明白？技術部已經確認。”張少楠指著龍兵，“就是這狗日的發的。”
丁龍打電話到技術部，讓技術部派人過來，很快，技術部老大走了進來，帶著他的兩個手下，帶著陰謀得逞的笑容，那個笑容讓張少楠心裡一沉，意識到不妥，但被丁龍打斷了思路：“你看看，這地址誰的。”
丁龍把那團紙遞給技術部老大，技術部老大說：“丁總，IP地址來自市場部經理室……”
“我草你媽，你說什麼？”張少楠大吼一聲衝過去，想揍技術部老頭，被丁龍攔在面前。
“我實話實說。”
“你剛剛不這麼說？”
“我剛剛就這麼說，不信問他們。”技術部老頭指了指外面，他的兩個手下立刻大聲附和起來，異口同聲指證張少楠。
“他媽的，你有種再說一遍。”張少楠嘗試用腳踢過去，夠不著。
“再說十遍也一樣。”
張少楠推開丁龍往市場部自己的辦公室跑，一幫人跟在身後擠進市場部。張少楠核對自己電腦的IP地址，確實是從他的電腦發出去的，他眼傻了，也明白了，被陰了，冤枉了龍兵……
“無話可說了吧？”丁龍陰險的笑著。
張少楠不說話，不知道說什麼，剛剛過於暴躁，回想起來覺得很幼稚，暴力能解決問題嗎？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火爆，看見冷面菩薩那張照片被公開就想揍人，冷面菩薩已經夠慘，還這麼對待她……
警察來了，和丁龍說了幾句，張少楠和龍兵、技術部老頭一起被帶上警車。
警車裡，張少楠拼命思考是誰陷害自己，目的是什麼？這個浩大工程一個人肯定完成不了，首當其衝就有技術部老大。然後是丁龍，他的出現絕非偶然，而且所有疑問都是由他提出，並維護了技術部老大。再然後是秘書，看發貼時間，是在他上班期間發的，這個時間日期肯定被修改過，這只有一個人能完成，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