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睡覺前先洗碗
“張先生對吧？這是你需要的服務。”客服人員把手裡的盒子遞給張少楠。
張少楠很疑惑：“這是什麼？”
“衣服。”
“我沒……”難道是冷面菩薩？“沒事了，你可以走了，謝謝！”
用半小時洗嗽完畢，離開酒店。
張少楠現在穿一身耐克休閑服，不長不短，極其貼身。他問過了，衣服確實是冷面菩薩打電話要的，酒店有這種服務，不過要從中收取一定差價。
到了醫院，張大年眼巴巴看著張少楠，他還很虛弱，說話聲音很少，張少楠要湊很近才勉強聽清楚：“旸子，花不少錢了吧？”
“沒有啊，幾千塊而已。”說這話張少楠自己都心虛，太大意了，竟然沒想到讓她媽瞞著，他爸一生省吃儉用，知道一次性花了這麼多錢肯定從心裡感到難受，這不利於康復。
“你一撒謊眼睛就亂轉。”
張少楠無語，有這個缺點他自己都不知道。
張大年兩眼發直望著天花板，惆悵萬分的模樣，很令人擔憂，張少楠安慰他：“爸，你不要亂想，沒關系的。”
“爸不亂想。”張大年的目光重新投放到張少楠身上，“我聽你媽說，還有個……女孩，是你的朋友？她人呢？爸得當面感謝一下人家。”
“其實是我老板，她沒來，現在在酒店休息。”
“你老板是好人，你要還別人錢啊，知道不？”
“知道了，你休息一下吧，別說太多話。”
張大年點頭，慢慢閉上眼睛，和張少楠說了幾句話顯得十分疲勞。
方玲在醫院看張大年，張少楠和張韻離開醫院，在醫院門口，張韻好奇問：“哥，我們上那兒？”
“找房子。”
“干嘛找房子？”
“你白痴啊，你不用住，媽不用住？”
張韻扁嘴。
到了附近一個房屋中介，那些中介看見他們就仿佛看見凱子一樣，轟地把他們圍起來，聽說他們要找近醫院的、可以立刻入住的房子，中介又轟地去查電腦，然後各自列出所掌握的、符合他們要求的好幾個單元，價位從幾百到千多不等。
“看這個吧！”張少楠選擇了醫院後面的一個單元，與醫院相距一條街，傍邊還有肉菜市場，六百塊的價格也比較合理。
張少楠和房屋中介一起走進了一個小區，上了一個單元，新裝修，家私家電俱全，確實可以立刻入住，唯一缺陷是光線不充足，但張少楠覺得沒關系了，反正不是長期住，只是暫住一段時間。張少楠也懶得花時間再去看別的，立即敲定這個房子，房屋中介更爽快，立即拿出合同，合同一簽、押金一交，房子鑰匙交給張少楠。
“哥。”從小區出來，張韻忽然對張少楠說，“我不想讀書了。”
“為什麼？”
張韻不言語。
“在考慮錢的問題是不是？”張少楠嘆了口氣，“張韻，你成績那麼好，不讀書是種浪費。你剛剛考上大學，你不想看看大學什麼樣子？而且你指望你現在能干什麼？”
“可是……”
“張韻，沒有可是，你現在不應該考慮除了學習之外的問題，那些問題還不到你考慮，你的唯一任務是老老實實讀好書，以後出來工作了再回報父母。”張少楠摸摸她腦袋，“別胡思亂想，別說哥不同意，爸媽也不會同意，而且你想過咱爸的感受沒有？你這會提出這件事情爸會怎麼想？會覺得是他害了你，你想看見咱爸難受、痛苦？”
張韻毫不猶豫的搖頭。
張少楠松了口氣：“既然如此你就應該好好讀書。”
“我不想你那麼大負擔。”
“你這什麼話，我是你哥，我們同一個爹媽。”
“你欠那位姐姐……”
“我老板。”
“你欠她三十萬。”
“哥會搞定的啦，我知道你想幫哥，可不應該這麼幫，你看你讀好書出來，你成績那麼好肯定能找個好工作，模樣又長這麼漂亮還能嫁個好老公，到時候哥指不定還得依靠你呢！如果你現在不讀書了，或許短期內幫到哥一點忙，但你先比較一下，要先甜後苦？還是先苦後甜？”
“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主要別再亂想，知道不？”
張韻點頭。
張韻算暫時給張少楠開解通了，可這些事情那有這麼容易？得她自己真正想明白。其實張韻非常懂事，至少比張少楠要懂事許多，長這麼大她從沒給家裡添過什麼麻煩，另外，張韻學習成績非常出色，剛剛考上重點大學。
在商場裡，根據張韻的意願買了兩套比較便宜的床單，還有別的可能用到的東西，張韻都盡量選擇便宜貨。
張少楠很心痛，明知道便宜貨質量不好，他更願意家人能用上高品質的東西、過上高品質的生活，哪怕他會因此辛苦一倍他也心甘情願。而張韻，她是在為張少楠考慮，她不是自己要省，而是為張少楠省，所以張少楠什麼都不能說，任由她買。
出了商場，張少楠到櫃員機把所有現金取出來，自己留一千，剩下的全給張韻。
“哥……”
“拿著，雖然醫療費不用操心，但很多事情還需要另外用錢。”
“可是你……”
“呵呵，你哥現在是老總，工資兩萬多呢，過幾天就發，沒問題的。”
張韻一臉不相信。
“你什麼表情，哥騙過你？”
張韻搖頭。
“哥說了，哥會考慮，你不要考慮不屬於你考慮的問題，明白嗎？”
“明白。”張韻勉強點頭，把現金小心收好，“哥你要走了？”
“我得送我老板回去吧？明天星期一，人家工作很忙的。”讓冷面菩薩一個人開車回去，張少楠不放心，冷面菩薩現在是他們家恩人，如果路上出點什麼意外……他不痛苦死？況且是他把冷面菩薩領來的，更沒理由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走。
回剛租的房子放下東西，張少楠和張韻又匆匆趕往醫院。
張大年睡夢中，方玲在打盹，張少楠和張韻坐在一傍的沙發上，眼巴巴看著對方，過了許久，張韻問：“哥，你什麼時候再回來？”
“不知道，我盡量抽時間吧，或許下個星期。”如果換在之前張少楠還是個小職員，他會申請個十天半月的假期，可他現在不可以，他是老總，許多事情需要親自過問，況且剛到高科沒幾天，這麼個請假法影響不好。
“我兩個月以後去報到，到時候誰照顧咱爸？媽一個人肯定很累。”
張少楠拍張韻腦袋：“你傻啊，兩個月後咱爸早能活蹦亂跳了。你去報到前要告訴哥，哥回來帶你去。”
“我自己會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說話的聲音太大，方玲竟然醒了：“你倆兄妹聊什麼？什麼自己會去？”
“媽你醒了？”
“讓你們吵醒了！”
張韻吐了吐舌頭。
“旸子。”方玲轉向張少楠，“明天星期一了，你要不要先回去？”
“正打算回去呢，等你醒。”說這話時，張少楠感覺自己特沒人性，自己老爸這頭剛做完手術，自己那頭就急著溜之大吉，但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回到酒店，張少楠輕輕敲了幾下門，冷面菩薩把門打開，微笑道：“不錯，比我想像中要快一點。”
“天快黑了，老板，我倒不想快。”
冷面菩薩怦地關上門。
張少楠在門口等了幾分鐘，冷面菩薩才走出來，穿著之前買的其中一套休閑服。
車子上了高速，天黑了下來，冷面菩薩靠在座位裡假寐，張少楠覺得很無聊，隨便找了張碟片放進CD機裡，那種能淨化人心的輕音樂又向了起來，只是這麼個聽法很催眠，他本來已經夠累，於是換了另一張……
到了冷面菩薩住的花園，把車停下，叫醒冷面菩薩，然後張少楠自己下車。
“你怎麼回去？”冷面菩薩問。
“打車。”
“隨便。”冷面菩薩坐到駕駛座，車子啟動、加速，飄然而去。
張少楠倒想把車開回去，問題他開了高科那輛配車出來，得要開回去吧？而且，開這輛回去還給冷面菩薩很有難度，除非他開去皇冠附近的停車場保管，然後結果一樣要打車回家，何必那麼麻煩？
回到家，張少楠看見蘇決然和何瀟瀟有說有笑。
“兄弟，風流快活完……”蘇決然話沒說完，被一向溫柔體貼的何瀟瀟踩了一腳，蘇決然很郁悶，“干嘛踩我？”
何瀟瀟打眼色。
“你眼抽筋也不用踩我吧？”
何瀟瀟幾乎要哭了……
張少楠說：“我爸生了場大病，我回去了一趟。”
“你爸沒事吧？”蘇決然一臉嚴肅，“要不要幫忙？”
“幫忙？我爸肺葉穿了個洞，你要不要把你的割捐給他？”
“得，當我沒講過。”
“你……”看張少楠還能開玩笑，何瀟瀟更擔憂了，“沒事吧？”
“沒事，好著呢，就是有點累。”張少楠走進房間，關門前才想起自己的配車，與是問蘇決然，“我的車鑰匙呢？”
“在你桌子上，車在樓下。”
關上房間門，張少楠隱約能聽見外面說話的聲音。
“張少楠沒事吧？”何瀟瀟。
“我那知道？”蘇決然，“剛剛他不是說了嗎？”
“他這人就這樣，有事情不說，自己受著。”
“這你都知道？”蘇決然驚訝。
“都怪你，亂說話。”何瀟瀟埋怨蘇決然。
“我又不知道，你沒跟我說，我平常看見他回來都這麼開玩笑，多專一啊。”
“不跟你說了。”
“你上那？”
“睡覺。”
“睡覺你得先把碗給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