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回歸
“我要有錢才行啊，何況那麼大一筆。”
“這個我不管，我現在需要錢救高科。”
“張總，你這是逼我自殺。”馮律師彎下身，開寶箱櫃，很快拿出一大疊文件遞給張少楠，“你好好看看，這就是我的全部家當，都用在了投資上面，要不就在我家婆娘哪，無法隨便拿出來。我想幫高科，畢竟高科是我顧客，還有網吧……問題是，即便我拿出所有家產亦是無補於事，錢根本不夠，我也拿不出來。”
張少楠看了，是些房產和基金投資之類，不多，還不夠銀行貸款的十份之一，張少楠有點耍無賴了：“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你借也好搶也好你自己惹的麻煩你自己解決。”
馮律師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你殺了我吧，我沒辦法。”
“你他媽連想個辦法都不行？你鐵公雞啊？我又不要你的，我只是暫時借用一下，至於嗎？”
“我想借，問題我沒有，也沒別的辦法。”馮律師一臉坦誠，“張總，我不騙你，我真的無能為力。”
“那怎麼辦？事情你弄出來的，要不你去銀行讓多寬限些日子，或者我們本來就上當受騙，你看能不能弄回來？”
“沒用，白紙黑字，而且銀行那個根本就不是我的人，對方的人。”
“對方的人？哈哈，難怪你一定要去那家銀行，我終於明白了，明明高科附近有一家相同的銀行，貸款制度都一樣，憑什麼去市區裡面的銀行？那不是取遠舍近自找苦吃嗎？原來是這個原因。”
馮律師不說話。
“我給你一天時間，你最好給我想好了！”
張少楠離開了馮律師的律師樓，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窮途末路，欠銀行大筆錢，還不上高科肯定完蛋，已經抵押過一次又不能重復抵押，那麼大筆錢問別人借卻借不來，問誰借？
開車回去的路上，張少楠腦子在高速轉動，在想能到什麼地方弄一大筆錢，連廠房都抵押了，誰願意借？銀行肯定不行，沒抵押，除非有擔保人。一個垂死的、沒有未來的企業，那個傻瓜願意擔保？
龍銘天不用考慮，直接忽略。
李昌那是個自私自利的家伙，必然不肯。除了蘇素凝，或者是蘇妙忠，真沒有別人了，可張少楠又不可以那麼做。冷面菩薩可能會有辦法，但張少楠也不能去找她，過不了心理那一關，錯誤是他犯下的，最後卻要冷面菩薩收拾殘局，嚴重不公平。
其實找米素素是最直接的辦法，只是要和米小影一起，張少楠又不知道冷面菩薩怎麼安置。
開著車，看見路邊有個小酒吧，張少楠停車走了進去。
由於白天的緣故，酒吧裡人不多，只有幾桌子，正在聊天、喝酒，不是夜晚那種大灌特灌的喝法，每個人面前只有一支啤酒，是享受。
張少楠坐在吧台外面，選擇了一個可以看見門口的座位，自從在酒吧打過幾次架，被人尋仇吃過虧以後，張少楠就保持了這個良好習慣，看見不對勁，有足夠時間從後面跑，或者迎戰。
張少楠要了一瓶百威，灌了一口，然後掏出煙抽出一根點燃，看著吧台裡面那個酒保拋瓶子刷雜技，那家伙手腳特麻利，瓶子怎麼拋都能夠接住。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張少楠的肩膀，回過頭一看，是郭局長，張少楠覺得奇怪，居然會在這種地方看見郭局長，堂堂局長大人下小酒吧：“郭局長，怎麼是你？”
“怎麼了？心情不好？”郭局長坐在傍邊，“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張少楠喊酒保給郭局長來一瓶，郭局長沒要，要了一杯蘇打水。
和張少楠瓶碰瓶碰了一下，郭局長說：“大中午喝酒，有煩心事？”
“有點，你呢？”
“路過，等人，在車裡無聊，進來坐坐。”郭局長發出爽朗的笑聲，“這家小酒吧的老板我認識，准備找他聊兩句，沒想到碰見你。”
“真巧。”
郭局長確實在等人，張少楠和他聊了半小時左右，等的人出現了，張少楠還認識，是郭曉婷。令張少楠目瞪口呆的是，郭曉婷稱呼郭局長為……老爸，那一瞬間，張少楠終於想明白郭局長上次為什麼無條件提供幫助，郭局長認識他，知道是郭曉婷的好朋友。
“你怎麼在這裡？居然還認識我爸？”郭曉婷吹眉瞪眼，語氣不善，“大中午你不用工作跑來喝酒？你公司倒閉了？”
“嘿，說對了，是就快倒閉了，蘇決然沒告訴你？”
“什麼蘇決然，我懶得跟你瞎扯，我們先走了！”郭曉婷迫不及待拉著郭局長離開。
回到高科，蒙芸繼續游說張少楠賣掉高科，不停嘮叨，張少楠不理她，她還不依不饒，說什麼都是張少楠一個人說了算，剛愎自用、一意孤行，事情其實是他一手弄出來的，應該負全責。張少楠火了起來，拉開架勢和她大吵了一架，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吵架，何巧巧不停拉勸，夾雜在中間很難做人。
“吵什麼吵？吵能解決問題是不是？”
一個他們都非常熟識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他們立刻停止爭吵，把目光投向門外。冷面菩薩，是冷面菩薩，她正一步步的走進辦公室，走近張少楠的辦公桌。
擦肩而過的一剎那，張少楠從冷面菩薩眼裡沒看到以前那種霸氣十足的自信，冷面菩薩精神狀態特別糟糕，眼圈很黑，前所未有的黑，她肯定嚴重的缺乏睡眠。
張少楠知道以前在皇冠的時候她睡的也很少，每天不超過八個小時，但精神卻非常良好，沒看見她黑眼圈那麼大過，現在怎麼那麼糟糕？而且明顯清瘦了，臉尖了、下巴尖了，手指都長了，青筋多了許多，整個神態病怏怏的，無論怎麼強打精神都掩飾不了……
張少楠心糾著痛，愣愣的看著冷面菩薩，冷面菩薩倒沒有看張少楠，在看蒙芸。
“冷總，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蒙芸臉上的神色由驚喜轉變成激動，自從張少楠從廣州回來以後，蒙芸就沒再見過冷面菩薩，也沒任何冷面菩薩的消息，激動無可厚非。
冷面菩薩示意蒙芸坐下：“我不回來你們是不是要吵到下班？”
蒙芸坐下了，何巧巧也坐下了，張少楠繼續站著，因為已經沒有椅子，何巧巧坐之前打算把椅子讓給張少楠，被冷面菩薩冷冷的目光阻止了！何巧巧比較了解冷面菩薩，跟在冷面菩薩身邊那麼長時間觀顏察色就知道冷面菩薩想什麼，她唯有憐憫的看著張少楠。
“你們在爭論什麼？”冷面菩薩問蒙芸，目光卻投在張少楠身上，沒什麼波動的目光，不生氣，什麼都沒有，站在張少楠的立場，張少楠更願意她生氣，那至少代表還在意，平靜，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蒙芸不說話，說不出口。
“何巧巧你說。”
“蒙總……提議賣高科。”何巧巧看了張少楠一眼，“張總不同意。”
“你呢，你自己什麼意見？”冷面菩薩問何巧巧，“賣還是不賣？說實話。”
這次輪到何巧巧不說話了！
“不說。”冷面菩薩轉向蒙芸，“蒙芸，你主張賣，說一下你的理由。”
蒙芸說了，主要理由是高科救回來以後要花很多時間以及金錢才能弄好，能不能恢復到出事前的水平是個未知數，與其花錢買一個未知，倒不如有多少撈多少回來。
“沒膽量，雖然我覺得你的理由非常充份，但是做為股東你不該這麼想，不該這麼沒信心。”冷面菩薩說的蒙芸一臉慚愧，“賣就算了，我不打算賣，就算是賣也不是以這種方式。”
蒙芸怯怯的問：“那，以什麼方式？”
“注資，高科還是我們的，找別人注資。”
“張總就一直往這方面想，但是我們根本沒條件，以現在高科的環境誰願意注資？”
“張總？”冷面菩薩撇了張少楠一眼，“他能力有問題，從今天起撤職了！”
蒙芸張大嘴巴，何巧巧也感覺晴天霹靂，看著張少楠，動動嘴皮想求情，被張少楠眼神阻止了……
“張少楠，你現在可以先出去了，我們需要一個完全清靜的環境談談高科的未來大計，你就不用參加了！”冷面菩薩說，伸手指了指門外，“出去，立即，順手關門，再順便讓秘書給我端杯熱水進來，謝謝！”
張少楠走了，沒有傷心，沒有難受，反正都要走，他更願意冷面菩薩親自開口。
回了宿舍，躺在床上，張少楠睡了過去，近來累壞了，冷面菩薩回來，可以短暫的休息一下。
不知睡了多久，被敲門聲吵醒了，打開門，看見何巧巧抱著一大堆文件，還有她的筆記本電腦站在門外，張少楠問：“何巧巧？干嘛了？”
何巧巧指了指餐桌：“你的飯在桌子那邊。”
“你准備出去？”張少楠看了看窗外，“已經是晚上，你還要出去？”
“找冷總，這是給她帶的。”
“冷總沒走？她應該回市區吧，這裡又沒地方住。”
“冷總住酒店，還一次性包了半個月。”何巧巧猶豫了一下，“我……有個事情……我想我應該告訴你，冷總讓我不要說，我覺得我應該相信你，龍銘天不是個好人。”
“什麼意思？”
“龍銘天注資高科，兩千多萬，到底是借還是真的注資，我不敢確定。”何巧巧說到這裡又猶豫了一下，“按你的思路，我擔心龍銘天出這筆錢有附帶條件，他以前試過一次，那時候是幫助冷總得到皇冠，不過冷總拒絕了，我覺得現在的情況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