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很勇敢
機場到了，冷面菩薩給張少楠買票，買完和張少楠一起坐在候機廳，隨著登機時間越來越近，張少楠想要說些什麼，但喉嚨又卡住，說不出。
終於，登機時間到了，張少楠走了，頭也不回走進登機通道，走的灑脫，其實很難受，熟識的環境，變化的如此冰冷的一幕，連個擁抱都沒有，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張少楠甚至恥笑自己，大老遠跑來就得到這種結果，他只是想知道，想弄個明白，可是什麼都沒有，冷面菩薩沒有給他那個權利。
張少楠哭了，登上飛機的一剎那，眼淚止不住流淌。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張少楠在飛機裡都是睜著眼睛的，腦海亂糟糟，他以為回到宿舍以後情況會好轉，會感覺餓、感覺困，可仍然睡不著，不感到餓，腦海亂糟糟。他開了電腦，守候冷面菩薩上線，冷面菩薩上了，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然後下線，繼續躺在床上，繼續睡不著。
一天一夜過去了，何巧巧找過張少楠，張少楠沒理會她，除了上廁所，張少楠甚至沒有離開房間一步。一天一夜，他抽光了三包煙，喉嚨有點受不，甚至開始咳嗽，然後看見鏡子裡面，那個憔悴的模樣，那雙眼布滿血絲，黑眼圈很黑，眼袋很大。
張少楠下床，上廁所，離開廁所時，忽然感覺腦袋很暈，然後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不知昏了多久醒來，張少楠發現自己在醫院掛著點滴，曹泰她媽當時住那一家，曹泰站在傍邊，還有何巧巧以及蒙芸、何瀟瀟，他們都在床邊看著。
“我怎麼了？”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暈過去的人醒來的第一刻都會不自覺問出這個問題，電視上面是這樣演的，要麼就問在什麼地方，明明眼睛沒毛病，能看見，張少楠覺得那些人很傻，可是當他也這樣，發覺，那只是下意識的一個行為。
何巧巧回答：“你暈了！在廁所門口，醫生說你很虛弱。”
“張總，你到底怎麼了？失蹤了幾天一回來就這樣子。”蒙芸不知道張少楠去了法國回來，“你有什麼事情跟我們大家說，都是自己人，我們會幫你的。”
“我沒事，很好。”張少楠瞄了一眼何瀟瀟，“瀟瀟你躲後面干什麼，過來，坐傍邊。”
何瀟瀟坐在張少楠傍邊。
“帶吃的來沒有？我餓了！”
何瀟瀟又站了起來：“熬了粥，我回去拿。”
“我去。”蒙芸自告奮勇，“還要拿點什麼？我一起拿過來。”
“不用，你和曹泰去吧！”張少楠對曹泰說，“曹泰，你載蒙總回去。”張少楠看了看外面，是晚上，有個男的比較安全，畢竟蒙芸不是何巧巧，何巧巧是散打冠軍，蒙芸只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婦。
曹泰和蒙芸離開了，何巧巧問張少楠：“你去法國干什麼？是不是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
“不是，我只是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睡不著，也不會餓，過幾天應該沒事吧！”張少楠覺得不能告訴何巧巧，況且也無法說，他自己確實也不知道怎麼了，仿佛有種失戀的感覺，後悔去了法國，自作自受。
何巧巧沒有再問，離開了病房。
“瀟瀟，你記得醫院嗎？以前我們一起住過院。”張少楠忽然想起這件事，不自覺說了出來。
“有嗎？”何瀟瀟思考的表情，“我不記得啦。”
“我跟你去吃夜宵，被仇人襲擊，本來襲擊我，你拿著人家大排檔拉鐵閘的大鐵鉤衝出來救我，不過一腳就被踢飛了，最後是蘇決然救了我們，還把那個踢你的家伙打殘了！”
“我那麼勇敢？”
“這只是第一次，還有好幾次，你很勇敢。”第二次，張少楠就不要告訴她了，那些事情不堪回首，何瀟瀟忘記了就算了，一說就涉及到往下張少楠最不想說的事情，別的倒還可以說，比如被警察揍，她砸人家的東西，“在派出所裡，我被警察揍，你知道以後砸人家東西……”
何瀟瀟很驚訝：“啊？我敢干這種事情？那我沒事？警察沒追究我責任？你們把人打殘了你們也沒事？”
“沒事，被打殘那人是通緝犯，我們還意外的得到一大筆獎金。”那件事，張少楠一直都覺得很玄乎。
“還有沒有我的趣事？你都告訴我。”何瀟瀟興奮道，“我想知道我過去怎麼樣的，我問何巧巧，何巧巧不告訴我，說不太清楚，讓我問你，我又老是見不到你。”
“何巧巧當然不知道，她以前不認識你，你應該問郭曉婷。”張少楠笑了一下，“你真想知道自己的過去？其實我們以前很倒霉，我記得有一次你搬家，叫我去吃飯，我看見你的新家缺很多家具，你是請我吃飯，但你新家連個桌子都沒有，做好飯都不知道在哪吃，於是我去買家具，二手的，很便宜，買了很多，有衣櫃、桌子、台子，電視機，才幾百塊，都快笑死了……不過，這幾百塊最後還是打了水漂。”
何瀟瀟不解：“為什麼？”
“因為大暴雨，很久沒試過的大暴雨，你家住一樓，整個水浸了，我們坐在床上一直到天亮。”天亮醒來，張少楠發現自己翹起，一只手印在何瀟瀟乳房上面，當然這些張少楠不能說。
何瀟瀟呵呵笑著：“然後呢？”
“第二天你搬到我家跟我一起住一個房子，到現在。”
“那我們很親密？”何瀟瀟知道說錯話，臉一紅，飛快扯開話題道，“我為什麼不記得你？我怎麼失憶的？”
“她們沒有告訴你？”
何瀟瀟搖頭：“她們都說不知道，讓我問你。”
張少楠在猶豫要不要說，或者編個假話，忽然何巧巧就回來了，端著一杯熱水。過了沒多久，曹泰也回來了，給張少楠帶來何瀟瀟熬的粥，吃的時候張少楠才知道原來他已經昏了六個小時，那會兒凌晨了，張少楠讓他們都回去，何瀟瀟卻不肯，堅持要留下來。
一整晚，張少楠與何瀟瀟說了許多話，圍繞何瀟瀟失憶前的經過，可以說的張少楠都說了，在不知不覺中，張少楠睡了過去。再醒來，黑夜已經變成白晝，何瀟瀟不在了，床邊的人換成何巧巧，坐椅子上看報紙，她並沒有發現張少楠醒了，目光仍然全神貫注停留在報紙上面。張少楠悄悄的觀察她，發現何巧巧認真的時候其實很美，雖然姿色略顯平淡，但她無疑是內在很高的一個女人。
“何巧巧，幾點了？”看了一會兒，張少楠說話了！
“中午，你醒了？”
“早就醒了，看你很認真在看報紙，沒打攪你。何瀟瀟呢，什麼時候走的？”
“早上。”
“你去給我辦出院手續，我要出院。”
“這麼快？”
“去啊。”
何巧巧很不情願，不過她這個人就是死板，死板到第一時間執行命令，以前是冷面菩薩，現在是張少楠的命令。其實張少楠更願意在何巧巧身上看見多幾分自我，那樣她會更美，而非永遠只是別人身邊的陪襯……
離開醫院，張少楠心情輕松了許多，精神也好了，雖然心裡難免還會偶爾痛一痛。
回到高科，巡視了一番，高科很正常，各方面都正常，張少楠那天和黃輝說那件事，第二天黃輝就發了案例過來，由於張少楠去了法國，是何巧巧跟進的，去找李昌商討，然後找黃輝確定，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運作，高科三天後要出一批貨去德國，手續正在辦理，暫時還算順利。
下午，張少楠去了鄰市，鄰市那邊忙瘋了，聖誕那天中午舉辦了一場活動，效果還可以，代理商營業額提升了不少。
明天元旦，中午舉行第二場，場地在商業街中央一個花壇傍，這算半個廣場，人流量非常龐大，適合做活動，過去就有許多商家選擇在這裡舉辦活動，而且都收到效果，是塊寶地。
張少楠看見米小影，那幅畫面好像過去所經歷過不止一次那些畫面，米小影正在指揮工人搭建舞台，那份風姿與平常的她區別很大，她喜歡她的工作。
張少楠走到米小影身後：“米小影。”
“啊？”米小影轉過身，看見張少楠，稍微有幾分衝動，不過很快平靜下來，“你來了？這幾天一直找不到你。”
“病了，躺醫院裡，中午才出院。”張少楠隱瞞了病前的事實，男人都這樣，撒謊是每個男人都會做的，區別是有些男人撒的非常徹底，有些男人則相反，會控制在一定範圍，說些模棱兩可的話，故弄玄虛，用時間差轉移注意。張少楠屬於後者，有時候撒謊是必須的，以女人愛生氣、愛吃醋的性格來說，撒謊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和爭吵。
“住院了？你怎麼了？現在好點沒有？”米小影很緊張，她關心張少楠，令張少楠多少有點感動，甚至衝動，有個忽然間想抱抱她的衝動，不過人很多，不敢，好幾個小姐都在看著。
“沒事了，就是……有點累。”
“要不……你回你們公司吧，或者回賓館，我就住在前面那個……”
“我回公司，你先忙吧，等你忙完我來找你。”
回到公司，會議室裡蘇決然正在和幾個陌生人交談，黃華山不在，有個小姐告訴張少楠，蘇決然接見的是新客戶，准備代理高科的產品。
舉辦活動的意義又多了一項，可以發展新代理商，在高科那邊顯示不出這個功效，因為店面已經基本飽和，由於過去盲目選址，一條街道發展成幾家，造成內部競爭，後來被張少楠改了，嚴格控制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