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苦水
外面還飄著雪花，整個巴黎銀裝素裹，甚是美麗。
求了半天張曼，她才答應慕歡一同前去。可是從街邊的櫥窗玻璃望進去，慕歡還是看到了一張滿是慍怒的臉。
“你笑一笑吧！權當為了公司，我們也不好……”慕歡微微怔了怔，習慣性的靠著張曼。
張曼半晌一言不發，用手指戳了戳慕歡的額頭道：“就你事兒多！如果換做是我，趁著這個機會把蘇曼玉趕出公司，章意也說不出什麼來。以後，蘇曼玉的翅膀硬了，壓過你的風頭，你想怎麼辦？”
聽了張曼的擔憂，慕歡痴痴一笑：“真是個鬼丫頭，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我和蘇曼玉之間，從來沒有什麼競爭，只有合作。她的設計風格大膽而前衛，我的設計風格更偏重於古典。路數不同的設計師，應該可以撞出火花。”
張曼聽罷，直翻白眼：“我就沒見過像你這般單純的人。一山不容二虎，這個道理你聽說過吧？以蘇曼玉的城府，她怎麼會容不下你？不過是初賽，她已經要拼命了。到了決賽，蘇曼玉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登上最高領獎台的。”
面對張曼的猜測，慕歡笑著道：“都是同一個公司的設計師，誰拿第一名都是一樣的。能給公司賺錢，讓我們公司發展壯大，我往自己口袋裡裝錢，還要挑三揀四嗎？”
“懶得和你辯解，你就是個邪教，老好人邪教教主！”張曼隨便攔了一輛駛過來的車子，順手給慕歡開了車門。
“謝謝！”慕歡故意提著裙裾，用宮廷禮儀對張曼致謝。
張曼無奈地上了車，一路疾馳而去。
兩人在巴黎中國城附近的一幢小樓前停下了腳步。
“應該是這裡吧？我問過司機了，他說這幢樓便是我們要找的地方。”慕歡抬眸望去，一陣驚喜。
這幢小樓已經非常破舊了，不知是誰，用彩色油漆把整幢小樓粉刷一遍。色彩的撞擊給人帶來視覺上的衝擊感。本來年久失修的樓房，卻因為這樣的裝飾而活力無限。
每戶人家的窗子外面，都掛著一個花籃。花籃裡面擺滿鮮花，花香縈繞在鼻尖，讓人流連忘返。
這裡，還真是一個好去處。
巴黎人的浪漫，在細節處顯示的淋漓盡致。
走上逼仄的樓梯，鞋子打在木質的樓梯上，發出了咚咚咚的響聲。
慕歡聳了聳肩膀，害怕打擾周圍的鄰居，這才脫掉了鞋子，躡手躡腳的上樓。
站在助理的房門外，慕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方才叩門。
“有人在嗎？”慕歡聲音甜美，帶著冬日裡的溫暖，讓助理有些訝異。
嘩嘩的水聲停止，一個素顏的女孩兒站在了慕歡的面前。
“你們找誰？”女孩兒從門縫裡打量來人，帶著幾分警覺。
“您好，這是我的名片！我是慕歡。”慕歡開門見山，表明身份。
兩個人同時笑起來，可是站在鐵門之內的女孩兒，一臉的探究。
“你找我有什麼事？我好像和你們公司沒合作過……”女孩兒沉吟一聲，抿著嘴不說話。
“我想和你談談，以一個設計師的身份。”慕歡平靜如水，語氣中沒有任何強迫。
助理的眼睛在門口掃了一圈，確認沒有別人，她才開門。
這是一間很溫馨的公寓，助理是學設計的，自然把自己的家裝扮得十分漂亮。
“我聽說，你是做室內設計出身的。你在巴黎讀大學……”慕歡環顧四周，還不忘拉近兩人的距離。
“你調查我？”助理心中不悅，朝著慕歡眨了眨眼睛。
“想聘用一位助理，當然要查清楚她的所有底細了。”慕歡語氣中帶著肯定，讓助理一時恍惚。
“聘用我？怎麼可能……蘇家的力量那麼大，他們已經全面封殺我了。”助理憂郁的一笑，不知道今後如何生存。
“蘇家是蘇家，我是我。我不會看別人的臉色說話。我們公司規模雖然很小，可是卻希望招聘到一起打拼的人。”慕歡歪歪頭，一臉的真誠。
這間小臥室，鬧中取靜，很適合設計師。助理一直在畫畫，算是勤奮。這樣有才華的人，不應該被一件事埋沒。
“你真的打算雇佣我？”助理揚了揚眉毛，給兩人倒了溫水。
“在雇用你之前，我想和你談談蘇曼玉。”慕歡一陣寒暄過後，終於切入正題。
“我不想談論這個女人，她就是個人渣。”小助理的情緒陡然激動起來，眼中閃爍著紅光，像是要吃人一般。
“我不喜歡太衝動的人，做助理這一行，總是要比設計師還要辛苦一些的。你想做正式的設計師，從助理做起才是這個行業的行規。蘇曼玉為人如何，又是怎樣影響到你，這很重要。”慕歡的掌心擺弄著一件工藝品，笑吟吟的道。
在晨光之中，眼前的女人有一種沉穩的美麗，讓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也許這是慕歡取得直通決賽門票的法寶，一個設計師若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做到寵辱不驚，恐怕沒辦法設計出好看的衣服來。
“蘇曼玉是我的老板，我們的關系劍拔弩張，也算是公開的秘密。蘇曼玉為人張狂，出身又好，所以她有資本對我們這些小人物頤指氣使。可是那天，她伸手打了我，我是不能忍受的。”小助理坐在沙發上，一臉的灰暗。
在某個瞬間，慕歡有些可憐眼前的女孩。很小就出來打拼，一個人生活。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公司的助理，卻因為老板的苛責而丟了工作。
現在，小助理起訴蘇曼玉傷害，恐怕在巴黎不會有工作室肯雇佣她了。
“我看你一個人住，應該很孤單吧？”張曼注意的東西總是和慕歡不同。
“的確是這樣，我單身多年，父母都都在國內。我混不出樣子來，我是不會回國的。”小助理眸中帶著幾分堅定與倔強。
幾個人談話之間，樓梯間響著咚咚咚的聲音，打斷了慕歡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