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溫柔撞擊
提前下了車，那名媛拎著袋子行走在步行街上。彭榮閔跟在後頭，扭捏的看著她的背影。彭申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快速的駛離了街道。
大街上人來人往，夜晚的閑暇時光裡出來逛街的人很多，那名媛提著包，步速不是很快的一個人前行。街頭的霓虹很耀眼，但她向來都不會被外在的華麗所迷惑，仍然心情很好的逛起周邊小店來，左挑挑又看看，這種簡單的愉悅和滿足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在她身上了。
彭榮閔看著街頭琳琅滿目的商店，曾經和那名媛同居的日子裡，常常說要以後有錢了就進去逛逛，可真的有錢了之後，每每她要說買東西的時候，總是一張卡片就把她打發了。如今又回到了起點，這就是俗稱的輪回嗎？不免想起來頭裡微微苦澀。
走過了這條商業街，到了一個窄巷裡。裡面有沿街的小吃，那名媛好像和這裡的小販很熟悉。看著她買了夜宵，付了錢，小心翼翼的放好。
來到了那間出租屋門口，彭榮閔想起來這個地方。
那名媛轉身對彭榮閔喚道：“進來吧。”
房間裡的陳設和當年的一樣，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的水杯和當年的一模一樣，倒了一杯開水。
那名媛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臉龐，似乎和從前的無差別。拿上袋子裡的衣服當著彭榮閔的面試裝起來，胴體的美，s的曲線，一點看不出時光的痕跡。肩頭的紋身是個漢字‘彭’，脫掉外衣露出了性感的蝴蝶骨。寶藍色的長裙襯得她經年保養的皮膚更加細致，也顯得她身姿修長和那看似盈盈一握的纖腰，她對著鏡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彭榮閔抬眼看到了她肩頭的紋身，懊惱自己為什麼不能多想想她的好。
“這身裙子很襯我的膚色，又有收腰和鏤空的設計。高雅端莊，又有小女人的性感和可愛，念念真的是很有眼光，選的很不俗。”
又照了照，自我感覺良好後，才想起一旁坐著的彭榮閔。想要找他也評論評論一下自己這件衣服，轉身就看到他站在自己身後，她小心的輕移蓮步，長長的裙擺在後面逶迤開來。
走到近前，彭榮閔看著那名媛一身寶藍色的修身晚禮服，眼裡不起一絲波瀾，淡淡問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提著裙擺那名媛在他面前轉了個身，側過身子讓他看到自己裸露的後背，希望將自己最美麗的一刻呈現在他面前，岔開話題：“你覺得我穿這件裙子好看嗎？”語氣有著隱隱的期待。
“還可以。”
那名媛聽到了滿意的答復後，本想給他一個笑容，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不想給他假希望。
那名媛身上穿的寶藍長裙在燈光下竟有熠熠的光芒，仿佛要刺花了彭榮閔的雙眼。彼此間應言笑晏晏，但看起來他們的站位有些別扭。
原來彭榮閔說過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她當初還質疑過裡面的內容，可是現在事實勝於雄辯。明明自己也決絕拒絕過，又有什麼理由挽留。看著鏡子裡的他們，熟悉又陌生，心裡還是止不住一陣空蕩蕩的失落。
彭榮閔移開視線，失魂落魄的朝門口走去，仿佛與她隔閡成兩個世界。她被屏蔽在自己的世界裡，沒聽到任何外界的聲音，也沒看到任何外界的東西。她就這樣傻傻地站在鏡子前，一動不動。
窄巷子的盡頭是一個花園小廣場。
那名媛提起裙擺衝出房間，一路朝著花園小廣場跑去。彭榮閔站在小廣場上抽著煙，仰頭看著孤零零的星空。
“老彭？”
彭榮閔回過神：“出什麼事了。”
趕忙掐掉煙。
那名媛一把抱住彭榮閔，死死地的抱著。揮舞的小拳頭捶打著他的背，扭捏的相擁。她張口在他肩膀上咬下一個深深地牙印，像年輕的戀人般。
“啊~”
松開了彭榮閔，那名媛嘴角還有一絲血跡。
“這就是我，記住它，記住你對我承諾過的。”
彭榮閔感覺到了她的釋然與放下，開心的像個孩子把她抱起……
他轉眼看著車窗外面的世界，不知高架橋下方卻成了一個擁堵的包圍圈，他的目光淡淡地往副駕駛的位置上掃了一眼，蜷縮在位置上的沈念離困到叫不醒的地步。
撫摸著她的臉孔，顧行安覺得這是他一生中做的最有意義的一件事，也是一件讓自己幸福的事。不過看到她臉上的倦容，也深知她帶孩子的辛苦。車子能動了，他便想要快點的駛離這個擁堵的地帶，好盡快讓自己心愛的人躺在柔軟的床上休息。
……
書桌上有一份援藏計劃，署名沈念離。
顧行安看著那份文件嘴上並沒有說些什麼，而是私下叫人偷偷去運作了這件事。趁著沈念離睡著的時候，一切都歸於平淡。
一早醒來，桌上只有一個字條。
沈念離拿在手裡：“小迷糊蟲，你究竟是有多嗜睡啊。知不知道你好重的，昨天晚上差點抱不動你。桌上的文件是郵寄給你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看看嘍。我去上班，不許懶床。”
俏皮中透著可愛，顧行安是有多孩子氣啊。
下樓去到花園裡，看到姜惠玲在哄著兩個孩子玩。手裡的水遞給她，沈念離蹲在嬰兒車前，逗著兩個孩子。
顧博然一改反常的行為讓沈念離好奇，原來他在花園裡弄一個小池塘。
“爸，你這是要養魚嗎？”
“我這是給小守業和小念念挖的小池塘，等他們會瘋跑的時候肯定會需要養一些小動物。”顧博然慢慢地的寵溺掛在嘴邊。
佣人來到說了幾句，姜惠玲就放下了杯子進到屋子裡。沒過一會兒，顧博然也被叫進了屋子裡。
沈念離看著水盆裡的小金魚在水裡翻騰，可能是水位太淺，讓它為之依賴和生存的水都稀薄。趕忙弄些水被潑到了它身上，它只能無助的跳動著小身體避開那灼燙的高溫，尋求水的冰涼。
看著那小小頑強的金魚仿佛就看到了自己的縮影，她不禁向那只為生命而搏鬥的小金魚走去，准備抱住它送它到一個陰涼的水裡去，可是在她抱住的時候，顧博然突然回來害她一驚，重重的跌坐到地上，那原本被抱住的小金魚就這樣從她手中滑落地上，永遠停止了跳動，她心裡仿佛被一只手攥得生疼。
“念念你沒事吧。”顧博然伸出手去拉她一把。
“我沒事，只是爸的魚可能死掉了。”
“你沒事就好了，這裡交給我吧，你去看看孩子。”
看著那條小金魚，沈念離覺得人生一世真的很脆弱。桌上的援藏計劃更加堅定了她的想法，趁著孩子還小的時候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換了衣服出門，姜惠玲就站在門口看著，對她援藏計劃只字不提，專心在家看孩子。
咖啡店裡，沈念離一直想著援藏計劃的事情，點了咖啡也放涼了。
忙裡偷閑的那名媛從後廚走出，看到沈念離一個人坐在位子上發呆，走到跟前坐下。晃了晃手臂，見她沒什麼反應。就喚了一聲：“念念！”
沈念離從剛才那陣恍惚中清醒過來。
“什麼？”
“我還問你這是這麼了，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發呆。”那名媛問道。
“沒什麼、我有個問題想問。”
“你說。”
“我想趁著孩子還小的時候去做一些事，想參加一個計劃，關於藏區的。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有些不可思議，現在還是兩個孩子的媽媽。公公和婆婆還不知道這件事，行安好像也不知道。我現在有點拿不定主意，想問問你？”沈念離第一次有過茫然。
那名媛看出了沈念離的猶豫，可這件事畢竟是她的家事，是需要顧行安和她一起商量的。站在她閨蜜的角度，是可以支持她放手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但作為長輩來說，畢竟孩子還小，如果這個時候去追求理想，那就是本末倒置。
想到這裡，那名媛握著沈念離的手說：“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我希望你明白，孩子還太小了，如果是理想總有時間去做。但是孩子在一天天長大，起碼要等待孩子斷奶了才行，你說是吧？何況援藏的計劃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覺得你和行安多溝通溝通，我相信以他的智慧會給你處理好這些事的。”
或許那名媛說的很有道理，可有些聽不進去的沈念離總想著那個援藏計劃，想趁著年輕去發揮自己的智慧。
顧行安知道沈念離來了咖啡店，走到吧台從錢包裡掏出了幾張鈔票，也沒細看就扔到了吧台上，徑直走到她們談話的座位坐下。
“行安？”
拉住沈念離的手，顧行安一副霸道總裁的模樣拉著她出咖啡店。那名媛想要阻攔，可這畢竟是小兩口的事，不好插手的待在咖啡店裡。
“你到底要帶著我去哪裡！”
被帶上了車。終於受不了這氣氛的凝結，顧行安出了聲，“沒事吧？”干巴巴的語氣有顯而易見的緊張。
一臉無措的沈念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被問得一愣，搖了搖頭，“沒事。”她心裡一直回蕩著她和那名媛說的那些話。
“也許是我太敏感了，我希望你不要對自己太苛刻了，想做什麼事就去勇敢的做。我永遠支持你的決定，不論對錯。”顧行安沒頭沒腦的說著，沈念離聽出了味道。
看著自己的手機，沈念離打開了軟件管理後台。原來她的一舉一動都被顧行安定了位，甚至還被他竊聽了。
“這是怎麼回事？”沈念離把電話遞給顧行安質問道。
“我知道是我不對，我只是想關心你。我不知道你經常來咖啡店見誰，所以我才這麼做的。如果想知道你在做什麼也是一種錯，我寧願一錯再錯。”
打開車窗，沈念離把電話丟出。
“這是我的問題，不關你的事。”沈念離生氣地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