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瞿雪淓敗退而走
杜家虎視眈眈,她甚至連來顧家問責都是偷偷的過來,不敢聲張。
杜家已經與顧家已然結盟,只要她一旦輕舉妄動,那杜家,絕對會像嗅到血腥的鯊魚,惡狠狠的連同顧家將彭家蠶食殆盡。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只是孫兒一個人受了委屈,卻好似是整個彭家的危機。
周雅莉被顧行安一個眼神給威懾住後,頓時安靜如雞。
彭榮書本就是個欺善怕惡的性子,顧行安強勢歸來的架勢,早已讓他嚇的不敢動彈。
大勢已去。
瞿雪淓心頭頹喪,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看從來就不敢說一句話的彭榮書,以及粗魯不堪的周雅莉,痛心疾首的閉上了眼睛。
她輸了,輸在了子孫上。
今天來顧家,就是來找羞辱的,從剛來,便被壓住了氣勢。
所謂的質問,也不過是一些站不住腳的狂妄之言罷了。
氣勢高昂的來,灰溜溜的走。
瞿雪淓打了人生當中最丟人的一場仗,走到狼狽而慌張,周雅莉哭鬧不休,被彭榮書一巴掌抽在臉上,頓時老實了不少。
她這兒子,怕是只有在打老婆的時候,才真的像個男人。
不速之客來的快,走的也快。
顧行言沉寂的面龐之下,是滿滿的失望,墨色的眸子底端,是無盡的瘋狂。
顧行樂深深的看了顧行言一眼,轉而離去,心底到底是有些失望了。
沈念離緊張的跟著顧行安身後,緩緩的走在顧家的老宅的長廊中,有些不安的拉了拉他的袖子,這才發現,她的掌心,已經被薄汗浸濕。
原本她以為這次來帝都是要住酒店的,卻不想,下了車就上了一輛豪華的跑車。
然後就被拉到這個寸土寸金的顧家老宅。
還一進家門,就看見一場撕逼大戰,而這戰場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她。
心底的恐懼與不安已經大於初來之時的期待與雀躍。
此刻的她已經後悔不已,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那天的車庫中,她絕對一口拒絕,死都不來。
袖子被拽了一下,感受到身後女孩的不安,腳步漸緩,和前面疾步向前的老爺子拉開距離,輕輕攬住她纖弱的肩膀。
垂首湊到那小巧的耳廓邊,淺淺一笑:“醜媳婦總要見公婆。”
磁性而慵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淺淺的呼吸將耳廓撩的癢癢的,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臉上的熱度上升,看著那說完話便又恢復正直的俊顏,忍不住的伸手捂住臉頰,暗暗斥道。
“妖孽。”
好似聽到小女人在心中罵自己,俊顏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陽光燦爛,春光正好,少年不知愁滋味。
這樣的景色,真好。
顧行樂落後遠遠的便看見自家堂弟與那個叫沈念離的女孩子之間的溫馨,眼底劃過一絲羨慕,又有一絲擔憂。
尤其是在知道三叔的決定之後,他更加的擔憂起來。
他不知道,如果這位堂弟,知道三叔做的那些事,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行言。”
開口叫住准備偏門離去的白色身影,顧行樂小跑追了上去。
顧行言一愣,轉身看向那個朝自己跑來的身影,穿著藏青色的儒衫,在這古香古色的環境之中,恍惚的感覺,好似穿越時空一般。
清俊儒雅,公子無雙。
顧行樂總有讓他連嫉妒都顯得無力的魔力。
微微自嘲,一個是被顧家家主帶在身邊教導的繼承人,一個是還在苦苦掙扎在父母恩怨之間的悲劇。
他有什麼資格,跟他相比。
垂下眼瞼,睫毛斂去眼底的情緒,此時,他連微笑都欠奉。
或者說,笑不出來。
“收手吧。”顧行樂的聲音包容而無奈。
瞧,開口就是這麼一句。
隨意的點了點頭,顧行言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連敷衍都做的更加敷衍。
他的回歸,或許就是個錯誤。
但是,他不甘心。
顧行安,他有什麼資格,搶走原本屬於他的一切。
推門而出,眼底的陰霾宛如實質,既然他喜歡那個小家族的女兒,那便一直喜歡下去吧,父親准備的人選,他就不大意的接手了。
“哼。”
顧渡河冷哼一聲,眼光銳利的掃向顧行安。
只見顧行安嬉皮笑臉的湊上前去:“爺爺,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看著顧行安那難得的伏低做小的模樣,顧渡河這才噗嗤一聲笑開,蒲扇一般的大掌落在他的背脊上,看著他假裝的齜牙咧嘴的模樣,這才滿意的笑了笑:“臭小子,盡會給我找事。”
又看了看站在一邊一臉呆滯的沈念離:“這就是那孩子?”
“恩。”彩衣娛親過後,恢復正常的顧行安又是一幅清雋模樣。
“你該知道你父親的打算。”顧渡河想起前日三兒子跟自己說的話。
顧行安點點頭,隨即聳聳肩,表示無所謂:“結婚的是我。”不是他。
所以他左右不了他的決定。
顧渡河慢慢踱步走到沈念離面前,微微蹙著眉頭,上下掃視,慢慢的繞著她踱步起來。
一圈,一圈,又一圈。
沈念離臉上的笑容已經掛不住,微揚的嘴角已經開始抽搐,背脊冷汗淋漓。
突然,顧渡河好似發現什麼似得,猛地轉身看向顧行安。
一臉興奮。
“小六,我看著這姑娘像一個人。”
沈念離有些憂心忡忡,又覺得自己憂心忡忡的沒意思。
雖然顧行安跟她求婚了,可利益關系至上,她這麼緊張也確實沒理由,現在她腦海裡只有那位老爺子一臉興奮的說她像一個人。
就連顧行安都有種莫名的若有所思。
可涉及到這個人是誰,卻是三緘其口,一句話都不說。
跟著顧行安後面給他奶奶誠心上了一炷香後,跟著他身後退出了禪室,一路沉寂,她有心想問那個人是誰,只是看著那副寬闊的背脊,卻覺得怎麼都問不出口。
就這麼靜靜的跟在她的身後。
走在這廊橋之上,看著廊橋兩邊翠竹隱隱,春末初夏,比起暑氣,更多的是帶著一絲沁人心沛的爽朗,就連那壓抑的心情,都變得輕松了幾分。
“你不用在意爺爺說的話。”
突然,清越冷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沈念離猛然回神,原來不知何時,她已經走神,而原本走在自己前面的挺拔背影,已經轉身來到她的身邊,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平日裡或狂傲或冷清或無情的雙眸裡,此時帶著淡淡的笑意,淺淺的看著她。
“他說的那個人,是我的小姑奶奶。”
小姑奶奶?
也就是說,是顧行安爺爺的親妹妹?
可是,她記得顧爺爺不是單身匹馬從國外殺回來的麼?什麼時候又多出了一個妹妹了。
“當初爺爺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帶了小姑奶奶,只可惜,剛下船小姑奶奶就被擼走了,到現在都了無音訊,這也是爺爺為什麼不再離去的主要原因,你很幸運,和她年輕的時候長的很像,等以後,你會見到她的照片的。”
“你們,真的很像。”說道最後,仿佛害怕她不信,又重復了一遍。
沈念離微微怔住,無知無覺的後退到一根紅柱邊,背靠著柱子坐在廊橋欄杆飛椅上,這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這麼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因為ZF給予貴賓式招待就留下了這個商業怪才,根本就是坊間的胡說八道,是美化過的後果,其實真實的原因竟然是因為當年的國情太亂,親妹妹被拐了導致他為了尋找妹妹所以才留下。
所以說,那些人心目中一種崇拜的竟然是這樣的老爺子。
厲害了,老爺子。
竟然將自己留下的理由美化成那種一門心思向紅心的模樣,果然不愧是生意人,做什麼都不做賠本的買賣啊。
看著她一臉怔忪的坐在飛椅上,墨色的眸子中染上一絲笑意,自從進了顧家的門,她一直都處在一個極度緊張的情緒裡,直到這時候,她才在無意間放松了開來。
只見一朵調皮的絨花,隨著微風,飄飄忽忽的飛進廊橋,輕輕的落在她的發頂。
而她正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發覺。
一時手癢,顧行安忍不住的伸手替她拂去絨花,卻迎來她迷惘而疑惑的眼神。
那樣的她太美好,讓他不由自主的呼吸一窒,從心底染起一絲渴望。
那種感覺很陌生,也很美好。
顧行樂一進廊橋,就看見自家那個一向不可一世,果斷慎重的堂弟,此刻眼底染著笑意,垂眸看著女孩一臉溫和。
微微一愣,隨即溫潤的笑容再次掛上面龐。
“行安。”低沉而溫雅的聲線將沉寂在自己世界裡的二人驚醒。
沈念離有些窘迫的連忙站了起來,臉頰染上流霞,紅得燒人。
最近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越來越容易在顧行安面前發呆了呢?
這可不是個好現像。
“念念,這是我的大堂哥,顧行樂。”顧行安看著手足無措的她,淺笑著為她解了圍。
沈念離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絲毫想不起面前這局促的局面是誰導致而成的,只微微頷首,對著顧行樂點了點頭:“大堂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