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生肖宴
劉小賀用手一揭開蓋子，還真是只貓。
蘇晴一看胃裡就翻江倒海，她以前也是聽說，有的地方吃貓，但從來沒有見過，在她看來像貓和狗這樣的家物，是不應該成為人們餐桌上的食物的。
五星村也沒有吃貓的傳統，很多人家裡都養的有貓，但從來沒有聽誰家有吃貓的，就是再餓也沒有人吃。
“那這個又是什麼？”郭大善用手指著一盤切的薄薄的肉問。
“就是牛肉而已。”張開平說。
“我以為又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呢！”郭大善笑著說：“這菜沒個什麼名兒？”
“吳牛喘月。”張開平又指著桌上的另一盤菜說：“這叫蜀犬吠日。”
張開平臉上沒有絲毫得意，他望著瞎子問：“老哥，我說的對不對？”
“對，對極了！”瞎子笑的很大聲。
桌上的除了瞎子與張開平其余人全都莫名其妙，他們根本不知道瞎子這葫蘆裡賣的上面藥，這桌子菜透著一絲詭異，讓人不敢下筷。
很快李家寡婦就把剩下的三道菜全部上齊了，她沒有留在桌上陪著吃，今天這桌子菜，可以說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奇怪的菜，她不但把自家的雞鴨狗殺了，還跑到一個專門捉蛇的人家買了一條蛇，又去一家買了牛肉，她完全是按照瞎子說的方法做出來，但是她卻不敢下口，光聽瞎子說那些菜的名字就夠嚇人的，哪裡還敢吃！
“光看著做什麼？吃起來。”瞎子率先懂筷子夾了一塊牛肉。
其余人也分別動了筷子，劉小賀夾了那個‘龍頭’，其實就是個鴨頭，他總覺得這豬尾巴頂個鴨頭挺怪異的，就把鴨頭夾著吃了。
郭大善也弄不明白哪是哪，他也膽子大，隨便往一個盤子裡夾了一筷子就吃起來，他夾的是一塊狗肉。
蘇晴是被這桌子菜給雷住了，她現在唯一敢吃的就剩下那盤雞肉了，她夾了塊雞肉到碗裡。
司機在桌子上就一直沒有發過言，他聽瞎子說可以吃了，就拿起筷子隨便夾了一塊‘虎肉’，也就是貓肉。
最後動筷子的是張開平，他神情肅穆的夾了一塊看起來黑乎乎的肉。
“咦，你這盤子裡是什麼東西？”劉小賀這才發現桌子邊上海有一個盤子，就是張開平夾的那盤，這盤子裡的東西看起來黑乎乎的，像個小動物。
“是老鼠。”張開平說。
“啥？老鼠？”劉小賀差點把‘龍頭’都吐了，他沒想到瞎子居然還弄的有老鼠肉。
張開平說老鼠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瞎子一眼，他現在有些捉摸不透這個瞎子了。
瞎子這時候卻笑了起來，他用鼻子猛吸了一口氣，接著說：“看來小哥你也是吃行的行家，我剛剛夾了塊牛肉，你就夾了塊老鼠肉。”
“行家不敢當，只是年輕的時候聽人說起過這生肖宴。”張開平說。
“這吃菜難到也有什麼說法不成？”劉小賀又來了興趣，今天這桌子菜吃的有內涵。
“當然，關鍵就再這第一筷子。”瞎子說：“12生肖都是兩兩對應，比如這牛對應的就是鼠，鼠代表智慧，而牛代表勤勉，只要智慧與勤勞同時擁有，你才能真真正正的干大事。”
“這其中的說法也多，也是仁者見仁。”瞎子接著說：“比如剛剛村長你夾的龍頭，而這位小姐夾的雞肉，這也可以說是龍鳳呈祥。”
“明明是雞肉，跟鳳凰有什麼關系？”蘇晴在一旁反駁，她可不想更劉小賀扯上關系，要是跟張開平還差不多。
“俗話說‘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何況的已經下了鍋的鳳凰。”瞎子抖著腿說道。
“下鍋的明明是只雞。”蘇晴繼續反駁，她覺得瞎子就是想惡心她。
“下鍋之前，我已經給這只雞取了個名字，就叫鳳凰。”瞎子笑著拍手說道。
。。。。。。。。一桌子人全部無語了，這也行？
“那我吃的狗肉又是怎麼個說法？”郭大善好奇的問，今天他算是長見識了，居然吃到這麼厲害的飯，他現在就想聽瞎子說，以後他也可以跟人吹噓。
“你那個就是一輩子做條狗的命。”瞎子隨口敷衍到。
“我操。”郭大善忍不住罵了一句，看別人都能出個高級說法，唯獨他吃了塊狗肉，還要做一輩子的狗，郭大善鄒著眉把剩下的那塊狗肉丟地上了。
瞎子吃了一口菜後，又神神秘秘的笑著不動筷子。
其他幾人也學乖了，瞎子一停，他們也就停下了。
郭大善心想：“看來又要來新名堂了，這次再不挑狗肉吃了。”
瞎子笑眯眯的拿出了剛剛抱出來的那瓶子酒，這酒呈黃色，若是仔細看，又有一絲絲的紅色摻雜在其中，但是瓶內卻是無一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瞎子手裡的瓶子。
“你們今天又口福了。”瞎子得意的說：“知道這是什麼酒嗎？”
“什麼酒？”郭大善說：“難到比上次闖王李自成的蟑螂老鼠酒還厲害？”
上次郭大善與瞎子在劉小賀的岳父家一起喝了傳說中的蟑螂老鼠酒，那酒直接把郭大善醉暈了過去，等醒來之後，郭大善才發現那酒的好處，那幾天郭大善感覺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氣似的。不過醉酒的時候挺可怕，感覺腦袋裡好像有千軍萬馬在奔騰一般。
“居然這村裡還有人懂闖王李自成的迷釀！”張開平聽到郭大善說蟑螂老鼠酒不由的感嘆。
蘇晴在一旁聽的眉頭簇成了一團，什麼蟑螂老鼠酒？光聽名字就惡心死了，她相信這幾人說的蟑螂老鼠八成就真的，光看現在這桌子上的菜就知道，貓肉、狗肉、蛇肉、老鼠肉、連龍跟鳳凰這種根本不存在的生物都給你搞出來了，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吃的？
“嗯，是我老丈人釀的。”劉小賀對張開平說。
“有空我得去找你老丈人討一杯喝。”張開平笑著說。
蘇晴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張開平，心裡有些不高興，什麼時候省長也愛喝這麼惡心的東西了？
“晴子，這你可不懂了！”張開平笑著對蘇晴說：“這蟑螂老鼠酒可不是到處亂抓的胡亂塞酒瓶子就行，必須得是自家喂養的蟑螂老鼠下的幼崽，還得再幼崽沒有開眼見光的時候泡進酒裡才行。”
張開平笑著說：“第一次喝這酒的人可就慘了，因為這未開眼的蟑螂老鼠屬於極陰之物，人體內的陽氣根本就抵擋不住，很快就會頭暈眼花人事不醒。
“那還喝？喝出人命怎麼辦？”蘇晴瞪著眼睛說。
“出不了人命，他喝暈了自然就不會喝了，只怕得醉好幾天才能清醒。”張開通接著說：“只要喝這蟑螂老鼠酒時再配合壯陽氣的酒自然就能化解。不知道幾位當然喝酒可成中招？”
“哎。。別說了。當場就暈了。”劉小賀想起當時酒後的荒唐事就臉紅。
“那酒直接把我醉了好幾天，天天都暈乎乎的。”郭大善也在一旁說。
“年輕後生哪懂這個。”瞎子十分得意，他當時可就沒事。他對張開平說：“小哥懂的果然多，這天這酒怕是也難不到小哥吧？”
當年張開平與瞎子一起拜在韓守義的門下做徒弟，韓守義當年從山裡做完土匪逃回家後，就在家務農，後來又跟人學了殺豬的本事，算是十裡八村出了名的殺豬匠，這殺豬的好處沒別的，就是到別人家時吃的好喝的好，所以後來他帶著倆徒弟，天天出去殺豬，平時沒事的時候盡琢磨怎麼吃怎麼喝。瞎子也就是張開平的師弟張開升。
張開平盯著瓶子看了半天卻是想不起這酒為何物，瓶內空空無一物，卻呈黃紅之色，這酒瞎子的師傅當年也就釀過一次，還是花錢買的村裡一個18歲的未嫁人的閨女幫忙釀的，當初這閨女其實已經不是處子身。
張開平跟瞎子兩人都只喝過一次，所以那日瞎子剛開始也未認出這是何酒。前些天李二狗家引了水，李二狗又送了瞎子一瓶，說再他爹的屋內又找到一瓶，李二狗見上次瞎子喝的高興，跟寶貝似得把瓶子都抱走了，他想反正瞎子不知道這酒是她媳婦的尿兌的，以後說不定要瞎子幫忙的地方還多，畢竟瞎子現在掌管著水庫。
“看不出來是何酒？”張開平搖了搖頭說。
瞎子用手拔開瓶子上的塞子，頓時一股夾帶著尿騷味的酒香彌漫開來。
“這。。這。。。。。這難得是。。”張開平在瓶子打開的一瞬間心裡就震撼起來，他實在不能想像，在這種地方居然還能見到傳說中的‘18年女兒紅’。
“你知道是何酒了？”瞎子明知故問，他心裡清楚自己當初能猜到，師哥就一定也能猜到，瞎子這是在不斷的勾起張開平的回憶。
“女兒紅。。。居然是18年的女兒紅。”張開平還未喝酒臉色卻似醉，很多年前的往事不斷的衝擊他的神經，他還記得當初師傅還有師弟跟他，三人一起偷偷摸摸釀制這酒的情形，還有他與師娘發生的那一段不該發生的荒唐事，那真是一段難忘的記憶。
張開平神情呆泄的望著面前那一瓶黃中帶紅的酒，酒桌上一時間鴉雀無聲。
回憶若能下酒，往事就是一場宿醉。張開平已經醉了！